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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渝补了半年的租金,把温辞存放的所有东西都取回了家。
温辞的书架和衣柜再次充盈起来,画室终于不再空空如也,屋子里的摆设也变得不再单调。
将一切收拾妥帖,他走走停停漫不经心地观赏着,像是在参观一个小而精致的博物馆,心底很难得地萌生出一种满足。
还有一个好消息是,听说赵毅回国了。
赵毅在外游历了两年,他们从没联系过,但就在前不久,秦渝收到了一个从巴黎寄来的包裹。
有一幅画,右下角有温辞的署名,那是温辞在国外的那段日子里唯一完成的一幅画,是作业,所以保留在学院。
还有十多张照片,大多是和同学们的合照,再就是被偷拍的一些侧脸。
赵毅好不容易从温辞老师和同学们那里要了来。
算是一种示好。
赵毅从朋友那里听说了,秦渝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聚餐,甚至有在抗拒交友,他用这种方式惩罚着自己,仿佛他活该孤独,孤独就是他的宿命。
想到当初离开时说的话,赵毅认为这其中也有他一份责任。
他这两年去了很多地方,听了很多故事,也有遇到过和平分手的情侣,和平离婚的夫妻。
他跟他们聊了很多,忽然就理解了,有的爱情消失的时候就是不知不觉的,一切可说出的理由才是借口,不爱了就是不爱了,那种感觉不能具象化,就算再努力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。
他当初只听了只言片语就断章取义,甚至忘了当时的秦渝处于高热状态,那种沟通是无效的,无论秦渝的表达有多自责愧疚,他都不应该轻易否定掉秦渝整个人。
那场意外的发生,秦渝无疑是最痛苦的那个,所承受的痛苦要比他多千倍万倍。
所以他的最后一站去到了巴黎,为秦渝争取到了一个安慰。
关于爱人,那种失去是彻底的,不可逆的,但关于朋友,秦渝似乎还有机会找回来。
秦渝主动拨通了赵毅的电话,电话接通后,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。
两人都身处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里,沉默到连呼吸都竭力克制着。
电话是自己打的,秦渝认为还是应该他先开口,“听说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只是一个嗯字,显得单调又疏远,赵毅很快补充说,“刚回来没几天。”
“有时间吗?一起吃个饭吧。”
“好。”
得到满意的答案,秦渝也没有挂断电话,沉默的氛围又持续了几秒,他问:“今年,要一起跨年吗?”
秦渝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,然后听见对方说:“我要带上女朋友。”
秦渝就也语气带笑地回复,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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